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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 横尸销魂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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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天良立身在销桥后的洞穴前。
一个小小的洞穴。
洞前,小溪流水,并缀满了红色的玫瑰花。
洞穴上方石壁上书着四个大字:“逍遥仙宫。”
这里就是钱小晴所说的,江湖上神秘的逍遥仙宫秘址?
他正在猜疑,洞内传来廖小瑶甜密动听的声音:“徐公子,请进来。”
他昂首挺胸,迈步走进洞穴中。
刹时,他身子一颤,禁不住退后半步。
他被洞内的影像慑住了。
八名他曾经见过的轿前白羽裳女子,穿着四名女子刚才所穿的那种纱衣,立在洞中。
洞中实也是一座石屋,只是屋顶是拱圆形的,但布置却十分特别。
层层垂挂的粉红色的纱幔,围绕着一张铺着粉红软羽垫被的大床,床的四周和粉红色的纱幔上,挂满着洞前开放的那种红玫瑰。
床旁一张小桌,床角壁一张漆雕花梳妆台。
廖小瑶身批一袭红纱,斜倚着梳头,半靠在大床中央,一卷乌黑发亮的秀发,瀑布般从浑圆白嫩的肩头落下,落在酥胸前,欲遮还露地露出隐约一对丰满坚挺的乳房。
她显得懒散、放荡,却又优雅、庄严。那神态,那风姿,那现出优美线条的诱人的胴体,足以使天下所有男人都为之疯狂。
她的这身打扮,与八名羽裳女子的穿着,几乎可以说都是赤身裸体。
徐天良没想到廖小瑶会以这个摸样见自己,所以触目之下感到震惊,不觉后退。
廖小瑶却不以为意的笑笑:“徐公子,你害怕了?”
她语音中带着明显的讥笑,像是笑他太傻,太迂,太没见过世面。
徐天良稳定了一下情绪,冷然一笑,踏步上前,走到床边。
他冷漠地道:“不知宫主邀请在下前来,有何指教?”
廖小瑶莞尔笑道:“你急什么?湘琴,待茶。”
湘琴应声上前:“徐公子请坐。”
徐天良抿抿嘴,在小桌旁坐下。
“徐公子用茶。”湘琴将茶盘送到徐天良的面前时,故意高举手时,让一对双乳像雪兔般从纱衣里蹦出来,触到他的手臂。
徐天良无动于衷,冷着脸道:“请宫主管束一下手下,不要让她们坏了逍遥仙宫的名声。”
廖小瑶发出一阵格格的动人的笑声:“徐公子是有意戏耍,还是真不知情,江湖上谁不知道逍遥仙宫,本就是淫乐魔宫?”
徐天良冷声道:“在下并不想干涉逍遥仙宫的事,我只想知道宫主为什么要在紫陵镇旧关帝庙,让钱小晴救我,为什么要邀请我到逍遥仙宫来?”
廖小瑶手轻轻一摆,一声娇喝:“出去。”
湘琴与七名白羽裳女子闻声,立即躬身退入洞穴内的另一道小门里。
房内,只剩下廖小瑶与徐天良两人。
徐天良不想在此久留,立即道:“你现在可以说了。”
廖小瑶仍然不着急,浅笑着道:“你先用茶。”
徐天良手捂住茶盘:“谢谢宫主好意,我不渴。”
廖小瑶笑着,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:“你不是口渴,而是怕我在茶水中做了手脚,对不对?”
徐天良的确是这样想的。
他坦然地道:“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
“说得好,可惜只说对了一半。”廖小瑶轻语浅笑,透出无限的妩媚。
徐天良凝目无语。
他不懂这句俗语,哪一半会错?
廖小瑶含笑道:“上半句,应该改为:害人之心必须有。”
徐天良惊诧莫名,即使师傅也不曾这么教他。
廖小瑶冷脸挂上严霜道:“这是不公平的,冷酷的世道,在这个世道上所有的人都勾心斗角,尔虞我诈,你不存心害别人,别人就会害你,所谓是:‘先下手为强,后下手遭殃’。当你被人害时,再想到要害人,就来不及了。”
徐天良惊异地看着她,作为一个狼崽,自认无情凶狠的人,也无法理解她的心情和她对人生观的态度。
但,他猜测得到她一定与他一样,有着一段悲惨的身世和遭遇,那肯定是一个不亚于狼崽的故事。
他不觉地对她看法有所改变,心中充满了怜悯与同情。
他用变得温柔的眼光看着她,等待着她进一步的惊人的妙语。
她却误会了他的眼光。她把他的温柔,当成了贪婪,把他的怜悯,看成了色欲。
男人都是伪君子!狼崽也不会例外。
她心里发出一声低低的,带着几分仇恨的冷哼。
她彻底地感到失望,她原来认为他应该属于例外,然而,事实却非如此。
她肃起了面容,正色道:“我请你来本宫,是想问一件事。”
她虽然面容严肃,说话的声音却依然磁力般吸引人。
徐天良沉声道:“请问。”
“听说你有一只红蝙蝠粉扑?”
“是的。”
“能给我看看吗?”
“不行!”
“是不愿意,还是不能?”
廖小瑶沉默了片刻,凝视着他道:“我只是问你,能不能让我瞧瞧这只粉扑?”
徐天良没有答话,但他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了乞求的眼光。
他伸手从织锦袋中,取出了那只师傅再三叮嘱,不能让别人看的粉扑,交给了廖小瑶。
他自认是铁石心肠,其实他的铁石心肠中,有一部分也是糯米做的。
廖小瑶接过粉扑,脸色倏然一变,瞳仁中闪过一道棱芒。
那道棱芒中,充满着极度的痛苦和刻骨的仇恨,使得徐天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。
廖小瑶五指轻轻一摆,拨动粉红的暗扣,在床沿上一按。
白色的床沿上,印出了一只红蝙蝠。
张牙舞爪,扑腾欲飞的蝙蝠,形象很狰狞,但却也平常,和湿潮山洞里所见到的普通蝙蝠差不多。
然而,这不是一只普通的蝙蝠,它是大魔头吸血红魔红蝙蝠廖天奎的标志。
在红蝙蝠的条纹里,有一具奇特的图案,那是一个警告的信号,只有少数人才能辩认得出来。
廖小瑶盯着蝙蝠,酥胸急剧地起伏,脸上一连变幻了几种颜色。
她是能辩认红蝙蝠暗记的少数人之一。
徐天良心生疑窦,瞧着她问道:“你认识这只粉扑?”
她没有回答他的话,却反问道:“这只粉扑是谁交给你的?”
她的声调、神色,异样的慎重,清澈明亮的目光充斥着请求与期望,使他感到了一种无声的巨大的压力。
他竟觉得自己不能不回答她的问题。
他默然片刻,抿抿嘴:“我师傅。”
她呼吸骤然加急,眼中掠过一丝毒焰:“你师傅是谁?他人在哪里?”
他见她神情,心知有异,有些后悔刚才所说的话,于是,深吸了口气道:“不知道。”
她秀眉挑起,撑起上身:“不知道,你怎么会不知道?”
他瞧着她,冷沉地道:“我告诉你的,已经够多了。”
她声音突然一变,晶亮的闪动着泪花的眸子盯着他:“你不愿意帮我?”
她突变的神态,声音和泪水,使房中泛起一片凄凉与愁惨。
廖小瑶的乞求透着无限的娇柔,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帮她。
徐天良正身端坐,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,冷冷地道:“我为什么要帮你?”
她斜仰起头,让披纱滑下,露出一大片酥胸,柔情的道:“因为我喜欢你。”
这是明显的赤裸的挑逗,没有人能够抗拒。
徐天良却例外。
他表情冷漠,用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道:“即算是你喜欢我,我也不能帮你。”
她感到有些意外,惊怔地看着他,心中腾起了一丝希望。
他也许真与其它男人不同!
徐天良继续冷声道:“除非你能告诉我,你与这只红粉扑有什么关系。”
他心中仍充满了对她的同情,因此很想了解她的遭遇,同时也解开自己心中的谜。
她认为这是同等代价的交换,公平的交易。
江湖上谁能知道逍遥宫宫主的秘密?
她亮亮眸子瞧着他:“你能保证不将我告诉你的事说出来?”
“能。”他沉静地回答:“同时我也要求你,不要将我告诉你的事告诉别人。”
她眸子泛起一层水雾:“我不曾认识你,怎能相信你的话?”
换了任何一个男人,在这种时刻都会诅咒发誓,向她表示诚心,他却不然。
他淡淡地道:“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?”
他的话似一柄尖锐的利刃,刺穿了她的心。
同是天涯沦落人!
她觉得身体碎裂了,身上的每个部份,都要脱开她的身体飞离而去。
他究竟知道些什么?
他仍然定定地望着她,不动声色地道:“你想知道的,我知道,我想知道的,你必须告诉我。”
她冷然一哼:“你也必须告诉我。”
他凝重地道:“天籁之音与地狱欲火,虽是水火不容,却是同出一辙。你我自命清高、无情、却都是苦命之人,世间知你我者,能有几个。”
他面色冷峻,吐出的却是肺腑之言,令人闻之不禁荡气回肠,感叹稀嘘。
她圆圆的、黑白分明的眸子里,透出了希翼的光芒。
他果然与众不同!
她凝视着他道:“这粉扑原是我娘的。”
他心格登一跳:“你娘是谁?”
她沉缓地道:“大魔头吸血红魔红蝙蝠廖天奎的女儿,凌波仙子采阳女魔廖红玫。”
他没听师傅提到过这两个名字,和这两串长长的绰号,但他却己似乎猜到什么,心顿时变得沉甸甸的。
他压低声问:“你娘现在哪里?”
她平静地道:“她已经死了。”
“那这粉扑……”
“娘在生前,不小心将外公交给她护身的这只红蝙蝠粉扑,让一个男人给偷走了。”
“谁?”
“一个负情郎。”廖小瑶说这句话的时候,嘴角居然绽出一丝笑意。
“他叫什么名字?”徐天良问话时,可没有半点嘲笑的意思。
“余先生。”廖小瑶一字一吐,从牙逢里挤出一个名字。徐天良暗自吁了口气,未等廖小瑶问话,便主动地道:“我师傅叫徐沧浪。”
“徐沧浪?”廖小瑶睁圆了眼,似是不信,“怎么会?”
徐天良沉静地道:“我不会骗你,也根本没有必要骗你。”
廖小瑶眸子发亮:“他右手臂上,是否有一颗红痣,左眼皮有一点儿吊?”
徐天良道:“他根本就没有右手,而且也没有左眼。”
“这……。”廖小瑶的眸光转暗。
徐天良静静地道:“他不会是你要找的人,这只粉扑也许是他捡到的,也许是别人交给他的。”
“我要见他。”
“这不可能。”
“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。”
“他在大漠鹿子原死亡谷中。”
廖小瑶默然了。
大漠死亡谷,那是个连外公和娘也不敢去的地方。
徐天良安慰她道:“我如果见到师傅,一定替你询问这只粉扑的来由。”
廖小瑶心中暗自冷然一笑。
销魂桥,人销魂,五更三刻难逃生!凡进了逍遥宫的男人都得死,谁也不例外。
当然,徐天良也不会例外。
她原来把徐天良当成例外。但这例外却不是“死”的例外,而是另一个意思。
徐天良是她中意的人选,她将与他结合,留下他的狼种,然后将他处死,搁置在逍遥仙宫的断魂桥下。
男人不能活着出逍遥仙宫,这是淫媚仙子浪蹄花魔妖娘武沉思创建逍遥仙宫来,百年不改的规定。
媚娘廖红玫一念之差,放走白面小生徐行生,结果招来毁宫杀身之祸,若不是她爹红蝙蝠廖天奎及时赶到,恐怕连腹中的女儿廖小瑶也无法保住。
她决不会重蹈旧辙。
如秋水的双眸望定他,深情地说:“谢谢你,你真是个好人。”
徐天良心神一荡,立即道:“不用谢,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她“嘿嘿”一笑,扣动着红粉扑暗扣,“拍”地在床沿布上按出一个狼头粉印。
她笑着说:“你不是好人,你是一头狼,一只狼崽!”
说话间,她双手一拍,石房里立即响起了悠悠的乐曲声。
乐曲一入耳膜,他顿觉体内燃烧起一团烈火。
地狱欲火!
他伸手去抓织锦袋中的竹笛。
不知什么时候,小桌上的织锦袋已经不见。
他脸色刹时涨得通红,眼中射出灼炽的光芒。
她盈盈笑着,抬手褪去了身上的披纱,一个绝妙的少女嗣体,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眼前。
白玉般细腻凝脂的肌肤,活泼飞翘坚挺的双乳,逗人遇想的涟漪……
天生的尤物,由如一块碧玉琢磨出来的艺术品,没有一丝瑕处,每一处极其细微的部分,都是那么精美,令人迷惑,令人神魂颠倒。
她随着乐曲,轻轻钮动着身躯,笑着道:“狼是要吃人肉的,你想不想吃我的肉?”
他痴望着她,两颊青筋暴起,脑中闪过四个字:“秀色可餐。”
他不由自主地扁扁嘴唇:“我……想吃……”
她张开玉臂格格笑道:“来呀,来吃肉呀!”
淫笑起来!
她格格的笑声和地狱欲火的淫荡乐曲使他欲火中烧,无法克制自己。
他霍地站起身来,牢牢地盯着她,两眼射出贪婪的绿焰。
耳畔陡地响起一声狼曝,声音很遥远,来至心底的大漠。
这是师傅八绝文狂徐沧浪发给他的警告。
他凝住了扑向花粉大床的身子,大口地呼气,眼里闪着犹豫的光。
她心花怒放,笑面如花。
她没看错,他果真是个例外的男人,只有这样的男人,才有资格占有她的身体。
她不会放过他,也自信能够征服他。
她盈盈笑着,从枕下抽出一支玉笛,横上香唇。
笛声顿时在洞穴中狂浪激荡。
他心火顿灼,双眼泛血,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圈出来。
她也因笛声本身的乐曲,而涨得面色通红,两眼里燃烧起熊熊的欲火。
这是最原始的肉欲的冲动,任何正人君子都无法抑制自身本能的需求,故此称为地狱欲火。
她按住笛孔,发出声声荡人的娇吟。
他两颊青筋突暴,呼吸急促,全身都在颤栗。
他俩都感到迫切需要对方,恨不能立即融合在一起。
这就是生命的波纹,生命的和声。
“来……来吃我的肉……”她扭动着娇美的身躯。
他眼前幻现出血淋淋的鹿肉。
死亡谷,茅房里小桌上摆着的那块生鹿肉。
细嫩的肉块,芬芳诱人的肉香。
他眼中绿芒灼炽,弓起身子,像一头焦渴饥饿的狼,准备向鹿肉扑去。
蓦地,他耳旁响起了钱小晴的声音:“无论怎么说,我已是你的人了,你可不许想别的女人!”
他身子往回一收,打了个冷颤,眼中绿芒顿减。
不能负钱小晴,她还在春光院等着自己呢!
他定下心神,直起身,望着还在床上像蛇一样扭动着的身躯的廖小瑶道:“对不起,我要走了,请把织锦袋还给我。”
怎么回事?廖小瑶挺起了身子。
徐天良没有了竹笛,居然还能抵挡住地狱欲火魔音!
她不曾想到,除了天籁之音之外,还有一种力量能够抵御地狱欲火魔音,那就是钱小晴。
他虽是狼崽,但已有了感情,有了爱,就是这种爱,才能使他得以战胜地狱欲火魔音的诱惑。
地狱欲火的乐曲还在响,但他的心却已平静,他沉静地道:“谢谢你救了我,邀请我到这里来,这份情,日后我定会加倍回报。”
“不!”她眼中还燃烧着欲火,脸上红得像三月的樱花,床旁的红玫瑰花与之相比也黯然失色:“我现在就需要你回报我。”
“来吧,我需要你,只要你能满足我,你我之间的情怨就一笔勾销!”
她痴迷迷地望着他,眼光比赤裸的身体还要感人。
他的呼吸又变得粗重,胸脯沉重地起伏,但十分坚定地道:“不行,我已经有了女人了。”
他全身一抖,眸子里的欲火变成了一片毒焰。
她明白了他为何能抵御地狱欲火魔音的原因。原来是她,钱小晴这个小骚货!
她想不出,她有什么地方比不上铁血堡的这位小公主。
她痛楚地扭歪了脸,鼻翼愤怒地扇动着,霍地坐起:“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她?难道她比我还要漂亮?”
他瞧着她,认真地道:“你没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她,她也没有你这么漂亮,但是我喜欢的是她,而不是你。”
她咬着牙,美目像蛇一样闪着寒光,“为……为什么?”
他叹息似地道:“不为什么,这是命。”
“命?”她抬起头,一脸的不屑,“你相信命?”
他反问道:“你不相信命?”
“我……”她像是屈服于命运,泄了底气,瘫软在床上。
“请将织锦袋还给我。”他客气地道。
“在这里,你自己去拿吧。”她指指小桌靠床一面的底面。
他走过去,弯下腰。
她玉笛一横,笛端孔里一股白雾喷射到他的脸上。
他跳跃起来,像一头凶猛的狼扑向她。
她抖起披纱,巧妙地往床角里一滚。
他扑跃的势头在空中顿住,重重地摔倒在床上。
他冷笑一声,翻声骑跨到他的身上。
“哼!我羽裳仙子没有想得到,而得不到的东西,不管是自愿的,还是不自愿的,活的,抑或是死的。”她声音变得有些涩哑、颤抖。
她举起玉臂,双掌一连数击,尖厉的嚷道:“奏乐!奏乐!”
穴中石壁缝里传来的地狱欲火音乐,刹时变得更为激荡。
她微闭起眼,享受着音乐,唤起心中已消退的欲火,以胜利的姿态,把手伸向身下的徐天良。
她虽是胜利者,却带着惶惑,而且惶惑中还带着揣揣不已!她解开了徐天良的上衣。
刹,她睁圆了眼,满脸是惊喜。
跃入她眼帘的,是一个布满疤痕的身躯,泛红的狼牙齿形的疤痕象一条条红虫爬满了他的身子,在烛光下蠕动。
同是天沦落人。
她的心靡陡地一震,眼中滚落出一串串晶莹的泪水。
她举起双臂,尖声厉喝:“停止,停止。”
地狱欲火乐曲中止了,洞穴笼罩着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她眼前呈现出幼年时期,外公红蝙蝠廖天奎逼她练习淫功所承受的种种痛苦的情景……
泪水统统落下,滴洒在他的疤痕上。
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他身上的疤痕,触手之处,感觉如芒刺心,就像流血的伤口被人撤上一把盐,将她推向痛苦的深渊。
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原来有感情,而且还是个感情极为丰富的女人。
她觉得有些奇怪,但尚不明白受情之神已敲开了她冷漠的心靡。
她俯下头,轻吻着他的疤痕。
床头,一对硕大无比的红烛立在纱幔下,簇簇红玫瑰花之中,淌流着血红的泪。
蓦地,她擒起头,咬着牙,狠狠地道:“徐沧浪,我不管你是不是余行生,是不是那该千刀剁、万刀剐的爹,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!”
她扯过披纱裹住身子,举掌一连三击。
湘琴等八名白羽裳女子应声而入。
她跳下床,指着躺在床上的徐天良道:“送他出宫。”
“宫主……”湘琴等人面容变色。
“你们敢不听从本宫主的命令?”廖小瑶唬着脸道。
湘琴垂首道:“属下不敢。属下只是怕师祖爷……”
廖小瑶冷声截住她的话:“师祖见罪,自有本宫承担,少啰嗦,快去。”
“是。”
湘琴等人立即上前抢起徐天良。
“这个也带去,”廖小瑶伸手从桌底面取出织锦袋,将手中的玉笛与袋中的竹笛换过,扔到徐天良的身上。
八女抬着徐天良走出洞外,响起了湘琴的声音:“宫主有令,送徐公子出宫,不得有话。”
廖小瑶知道,这是湘琴在吩咐外公留在宫中的蒙面青衣武士。
“遵令。”青衣武士沉宏有力的声音。
脚步声自洞口远去。
廖小瑶独自立在洞中,轻抚着手中的竹笛,心中芒然若失。
良久。她发出一声叹惜无奈的轻叹。
此时,湘琴八女返回洞中。
“禀宫主,华山青衣浪子史其峙来了。”
湘琴低声禀报。
廖小瑶美目陡睁,冷然一笑,玉臂轻轻一摆。
八女各持乐器,在大红床前两旁侍立,地狱火乐曲缓缓响起。
廖小瑶微抖披纱,斜卧到床上。
史其峙急步踏入洞中。
两道急促的色迷迷的眼光,从八女身上扫过,落到廖小瑶的身上。
史其峙抢步上前,双膝脆倒在大红床前:“在下华山青衣浪子史其峙拜见宫主。”
廖小瑶抿嘴浅笑道:“小女子也不是什么贵人、仙子,史公子何必行此大礼?”
史其峙邪笑道:“宫主如此美貌,任是铁汉也会软化的,再坚强高贵的男人,也会倒在宫主的石榴裙下。”
廖小瑶“嘻嘻”一笑,笑声荡得史其峙全身酥酥也搔不到痒处。
八女急拨琴弦,乐曲激荡,震人心靡。
史其峙两眼充血,发痴,猛吞口水,一副馋涎欲滴的丑相毕露。
他结巴着道:“小生仰慕宫主已久,今特来仙宫,求宫主慈悲,赐小生一夜巫山云雨。”
廖小瑶令人心酥骨软的声音,从樱唇中吐出:“色字头上一把刀,难道你不怕贪色而死?”
史其峙歪着嘴,毫不犹豫地道:“花前月下死,做鬼也风流。”
廖小瑶莞尔一笑:“既是如此,来吧,本宫主赐你一个痛快。”
未等她把话说完,史其峙已腾身跃起,扑向红床:“我的小美人,想死我了!”
他扑到床上,还未搂到她的身躯,顿觉一阵异香入鼻,一头栽倒在床上。
他已栽倒,但人还清醒,只是中了色魔邪道,扭着身子一个劲地哼哼:“小美人,快……来。”
廖小瑶跳下床,走向内洞穴,嘴里下令道:“采完精阳,抛尸在曲阳城东官道路口。”
湘琴等八女放下乐器,褪去纱衣,一齐扑向史其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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